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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英雄+永生 于 2011-7-4 18:46 编辑
昨天拿到台湾寄来的2011年6月号的国家地理中文版,封面上將英文版封面的“The Birth of Religion”,翻译成“宗教的滥殇”。乍看之下,翻译者中文造诣不错,用词典雅。只是那两个特別放大的字“滥殇”,其实应是“滥觞”。“滥觞”指事物的起源,其中“觞”本酒杯。至於“殇”乃未成年而夭折,用在此处并不恰当。
其实,前些年,我们还曾经见过类似的有关“殇”的词,即“河殇”、“商殇”、“情殇”等等。这些,实为“河殇”之滥觞,“河殇”带了头,“XX殇”紧随其后。“河殇”,“河”乃黄河,指代产生于黄河流域的华夏文明,“殇”乃衰亡、没落,用的都是正解或作稍稍延伸。屈原所说的“国殇”,是指为国战死的众多的人,512人们哀悼死难者也说“国殇”,这其实是对“殇”字本义的曲解,虽然因国家的灾难而死的众多的人,也都是横死——非正常死亡,但从它的含义上看,是用作“悲伤”解,这是毫无根据的。
这次又出来个“宗教的滥殇”,这么引人注目的世界旗舰级人文杂志封面上,也出现这么重大的语言错误,看来中国人母语水平的低下,是应该归结于“文化自觉意识的缺失”以及随之带来的“汉语虚无主义”了。
记得曾有一位国家领导人到美国的大学去演讲,愣是把莘莘(音申)学子念成了“辛辛学子”,也许他想当然地认为大学生在学校读书很辛苦,“学海无涯苦作舟”嘛!却不知道“莘”在这里的意思是“广大”。国庆的时候看“百家讲坛”,郑州大学的一位学者讲焦裕禄,当着全国的电视观众说,“兰考的大地都龟(归)裂了!”,我想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人都知道这里的“龟”字应该读作“均”音,大学教授却不知道,岂不怪哉!同样来自河南的一位学者讲《史记》,硬是把古代量词“石”(音担)读成了“石头”的石字。
我喜欢看足球节目,说实话,中央台的一些主持人和记者的汉语水平实在让人不能忍受。有一次在中国举行的女足世界杯上,一位女记者张口就说,“天津今天的天气稍稍有些微凉”,我弄不懂既然后面有“微”字,前面为何要加上“稍稍”两个字,她把全国的电视观众都当成白痴了吗?还有一位男记者的报道更离谱,说“现场的球迷人数大概不到5万人左右”,“左右”的意思本来就是不到或超过的5万人,为什么还要在前面加上“不到”?听到这样的报道时,我正在读小学二年级的外甥马上就笑起来了,难道这位记者先生的汉语水平还赶不上小学二年级学生吗?真不知道他小学的语文是怎样学的!
前年我在网上看到韩国《中央日报》嘲笑中国学生的汉语水平,称有的中国学生连孟子的名言“富贵不能淫、贫贱不能移、威武不能屈”都不能理解,将“富贵不能淫”译成了“Be rich, but not sexy(富贵但不能性感)”,看来中国学生的汉语水平不佳已经成了“国际问题”,竟然连同为汉语文化圈的韩国人对此都“忧心忡忡”,要替中国人“扫扫瓦上霜”了。
至于中国人的母语水平为什么如此惨不忍睹?自从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用白话文取代文言文以后,中国人的母语水平就一直呈下降趋势。只要我们认真去考察一下,就会发现五四先驱者都曾接受了良好的中国传统文化教育,所以他们的汉语水平都很高。在他们之后,传统文化教育被弱化,长期的战争和政治运动加剧了弱化的步伐,文/革则达到了极至。前面两位教授据我了解都是在文/革之后读的大学或是研究生,这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连那两个普通的字都不会读了。在如今的学校,文/革后不久上大学的人是教学和管理的骨干,他们的先天不足直接影响了学校教学的质量,学生的母语水平不高就是必然的了,因为他们老师的水平就不高嘛!
我在读中学的时候,老师基本上都是文/革后不久的毕业生,有人把“冗长”读成“沉长”,把“夙愿”读成“凤愿”,把著名作家“吴敬梓”读成“吴敬辛”,把“一蹴而就”读成“一就而就”,把“莅临”读成“位临”……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,我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才改正了这些错误。
写《胡适杂忆》的著名学者唐德刚曾在书上大书英语写作的艰难,在他看来,用英语把句子写得符合语法规范,把文章写干净整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。其实,用汉语准确交流和写作更困难,因为汉语更繁难,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用谦恭的态度、敬畏的心情对待母语学习和运用,唯其如此才能逐步改变中国人整体语文水平不佳的现实。
原文在本人博客:http://blog.sina.com.cn/xuys7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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