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筆的癡迷仿佛是自年幼开始,即使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也是鋼筆,也還記得初中時手握派克筆顧盼自雄之狀,別在口袋生怕別人不注意,君不知那是餓了好幾頓飯得來。現在手頭已經有不少筆可以把玩,然而,女人永遠少件衣服,我則永遠少枝筆。
不久前,一枝美工筆意外折斷,雖幾塊錢的東西,也覺得很可惜,畢竟是從生澀粗糙一直磨合到流利順滑,那種書法筆的味道是其他筆所不能表現的,平時多用來臨摹啟功的字。它的意外夭折也似乎是再進一枝的先兆,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雖不買亦不遠也。
前后造訪了并木,中屋,DANTRIO等日本制筆巨擘和新秀的網站,為蒔繪技藝所癡迷,即使最簡單的純漆筆也不掩溫潤通透之感,更何況價格不菲的出自名家手筆的高級蒔繪筆,如月兔,如鴛鴦,折服于它的佳構,為之稱奇。
日本人的模仿為人所詬病,如百樂寫樂很多筆款和萬寶龍犀菲利極其相似;但是它的獨到之處是制筆結合了日本傳統工藝,使得鋼筆成為藝術品,漆藝和蒔繪即為最突出者。歐系筆的缺點在我看來有二:一,筆尖是專為字母書寫設計,表現中文的框架和點捺頓挫自然顯弱;二,筆的設計少有和東方文化的交集。此兩點已經在日本筆商處得以改進。尤以其手造筆,樸拙渾然,蓋歐系筆所不能比。只是心向往之,奈何阮囊羞澀,有心無力。
筆之為物,在書寫。以筆觸紙,用心體味,雖不若張潮“窗內人于窗紙上作字,吾于窗外觀之,極佳”,也有足動人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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